你是老几

　　你是老几？

为什么我会突然问起这个 事情？ 这是因为这个问题有时让我感觉很惨酷也很可笑。我常想，如果计划生育早实行三十年 ，我们这些六 零后的老四老五还有可能出生么？而现在，但凡是过去的老生子女，就比如四四五五六六以上的，大都不也已经五十几了么？而一想到四四五五六六们今后已经永不可能出生于世的这种现象，我常会有一种说不出的伤感。

我在家里是最小的，如果连上三个姐姐，我排行是老六；可是家里家外是没人这样称呼我的。我的家人亲昵地称呼我三狗，而族人乡邻则称为老三。显然是只按男丁排论来叫我的，因为我上面有两个哥哥。再联糸其他人家来看，比如我的同事前有就有刘三张三等很多情况，问一问，大抵也是如此。而姑娘们凡是老三以后的，也是老三老四地叫。那么

为什么不老六老七称呼呢？我想这绝对不是什么重男轻女的原因，恐怕是觉得不好听。因为如果成天老六老七地叫着，总给我们这些人一种人嫌狗不待见的感觉，而这恐怕大人心里也不过意。这就好比整数里的负数，你绝对值越大，你还不是越小？越倒霉？就比如我，一出生，就让大人觉得是负担，便送了人。寄养了一个月，可能觉得不过意，又抱回来。想想六七十年代条件，还真替大人们发愁，又有甚埋怨了。那时，大人们坐街做线，我们没上学就老拽着大人的衣襟跟在后面。大人们有时也谈论我，称我们“长余货”，有时也叫“垫窝的”，因为等生下我们这些人时，大人们大都年龄不小了，而这些最后的子女往往也体弱多病，一直离开大人的怀抱，故就有了垫窝的称

号。

长余货，垫窝的，这是多么一个令人尴尬的存在。当然，生活中的待遇自然也不会好。在一个群体中，体能最弱的往往心里也最敏感最脆弱，一遇到受欺负时，往往也最需要大人安抚保护。而在那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六七十年代，奢望大人丢下一大家的营生去安抚你，那有那么的时间？重则被不耐烦的大人直接打一顿，轻则由着你哭去，光景日月早已榨干了大人的好心气，谁有时间理论长短？我小时候，与二哥相差两岁，争执也最多，就没少挨过大人的打。那时，大们总说，茎窝深的人难相处。为此，每当我哭个没完时，他们便捏着我的脖茎逗我说，怪不得你相处，原来胫窝这么深哩。茎窝深，本来是生活不好瘦成那样，却说是性格刁，难相处，想想真有意思。

老三们以上的子女小时候可能遭际不好，可大了却大都赶上了好机会。他们念初中高中时，大都才十六七年，正好赶上了改革开放。其时，家里哥哥姐姐们都过了上学的年龄，他们或受地或打工；而大人们也不受旧政策束缚，终于可以多种经营了。经济条件改善了，自然能给老三老四们以上的子女提供更好条件了。于是，很多老三们以上的子女赶上了高考的晚班车。我上初高三中时，班里的三小三妮就不少，后来工作上，王三张三刘三的也不少。我们家六个中，大二姐只念了个小学，三姐和哥哥就因为家庭条件不好只念了个初中，而轮到我呢，就在众人帮助下上了高中上了大学。

老三老四们如果抓住了机会，成了势，往往也很会照顾哥哥姐姐以及父母的。我有一个很要好的同事，也是三小的，他的父亲也是个教书的。可至今，他的父亲还是一直很照顾他的大哥，尽管他大哥开着大车，挣的一直比他多。你不要说，大人小时亲谁大了还亲谁，我同事常气愤地跟我说。可尽管如此，我的同事却常记着给爹妈买这买那，一回家就打电活问老人们，根本不像他那哥哥是从父母家里带东西。从我来讲，虽然小时候姐姐哥哥多，母亲又生病，个人感觉自已小时候是很可怜的，可我从来不记较那些，总认为父母抬举我们六个是很不容易的，所以宁愿自已过的紧，也一定要尽力去照顾父母。每当我带回吃的穿的，姐姐们常笑着说父亲，要是当时不抱回来，现在谁能常给你买吃的？当时抱回来真是闹对了。每到这时，父亲总是尴尬地说，唉，当时怎么那么困难？

我经常想，如果要是当时就实行计划生育政策，而如果当时也像现在这样压力大，大人们也只想着减轻自已的负担，又哪有我们这些老三老四老五等等？又何来国家前几年高速发展的人口红利？想想父母含辛茹苦的负出，我们小时候身上受点冷冻，心上受些委屈，又算得了什么。实在地说，越是晚生的子女，我们越是需要大人更多的付出，大人的苦数越大。从这个意义上讲，我们更应该孝敬好自已的父母，也更应该关照好为自已成才出过力的哥哥姐姐。当我们承当了这些，而别人笑着问我们是老几时，尽管我们是老三，老四，也许还是老七老八时，我们更应理真气壮告他，我是老…。